。”
“一百万?”陆怀砚望着窗外飞快掠过树影,轻笑了声,“他们怕是一个嘣儿都拿不到。”
这些欺软怕硬人处处可见,李瑞也是见怪不怪,闻言便应和道:“他们也是运气不好,听陈律师说,原先主人要不是没钱,早就拿两百万息事宁人了。”
陆怀砚从窗外收回视线,偏头看向李瑞,“原先主人是谁?”
李瑞想了想,说:“位女士叫张玥,在桐城是小有名气旗袍师傅。”
张玥?
陆怀砚对这名字没有印象,若有所思地沉默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李瑞叫了声:“小陆总,是江小姐吧?”
陆怀砚顺着望过去。
人头攒动街,他一就看到江瑟。
她撑着把很有桐城特色油纸伞,滴油般墨绿伞面缀满斑驳雪,伞檐微一抬,雪花扑簌簌坠落。
周遭人视线总往她身上瞧,她却浑然不觉,冷冷淡淡地站在雪地里。
陆怀砚盯着她露在伞檐下半截脸,低声吩咐:“停车。”
黑色轿车缓慢靠边,有个不知从儿冒出来年轻男人走过来找江瑟要微信。
他也没急着坏人好事,降下车窗,手肘搭上窗沿,就样不咸不淡地看着。
找江瑟要微信男人估计是头一回找女生要微信,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
江瑟耐心听完,淡淡回了声:“抱歉,不加陌生人微信。”语气还算客气。
年轻男人手里还握着个做成玫瑰形状糖苹果,他看了看江瑟,睛里有着显而易见不甘心。
“没有恶意,就是,不想错过。你可能不相信一见钟情,但——”
“确不相信。而且,”江瑟温声打断他,举手里与男人同款糖苹果,“今晚已经有人送平安果了。”
话说到这份上,稍微识趣点人都会放弃。但这男显然有些轴,还在磨磨蹭蹭地不肯走。
江瑟眉心皱,烦躁情绪渐。
就在这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很轻笑声。
声音又低又沉,在满街热闹里一掠而过,几乎无人听见。
但江瑟恰恰听到了,她转过身,循声望去。
陆怀砚与她视线对上,索性便推下车,举步朝她走去,之后又接过她手上伞,说:“等很久了?”
他着了一身黑,黑色羊绒大衣,黑色衬衣,黑色西裤,连腰皮带扣也是一水儿哑光黑。
在雪地,有一种从水墨画中信步走出优雅。
一边男人像是意识到什么,从头到脚步地打量了他一,目光在陆怀砚侧脸停留片刻后又去看他车,很快便默默挪开视线,识趣地走了。
陆怀砚撑伞举在江瑟头顶,目光微垂,扫过她手上糖苹果,笑问:“这苹果,真是别人送?”
江瑟嗯了声。
糖苹果做得不算精致,薄薄苹果片叠成了一朵粗糙玫瑰花,外头浇了一层红色冰糖浆,打望去,有点儿红玫瑰意思。
这类造型苹果都是给年轻情侣应节用,今晚走在富春街上情侣几乎是人手一个。
江瑟手里这个是江冶顺手给买,少年一气儿买了四个,另外三个给了江川、余诗英以及他今晚准备告白姑娘。
递给江瑟,还意有所指地说:“一会拿去挡烂桃花。”
此陆怀砚也说了句类似话:“卖相不怎么好,拿来挡桃花倒挺合适。”
“……”
江瑟掀眸看了看他。
捕捉到她神,陆怀砚笑:“看做什么?这糖苹果你难道会吃?”
糖苹果装在牛皮纸做包装盒里,盒上用墨绿色草绳缠绕铁丝编出一个爱心提手。
江瑟纤长手指勾着爱心,没说吃或者不吃,只道:“定了两杯奶茶,该过去拿了,一会去家说吧。”
人来人往富春街不是说话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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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纸伞只有半臂宽,陆怀砚戴着黑色羊皮手套手握着伞柄,将伞撑在她头顶,下颌朝一抬:“带路,陪你去拿。”
角余光瞥见她握着手机,忽又问:“对你来说,应该不算是陌生人。”
江瑟本来还在看头人流,听见这话,转过脸看他,却没接话。
陆怀砚斜睨她,勾了勾唇,说:“所以,可以加微信了吗?”
说来也是件稀奇事,他们两个人居然从没加过对微信。
陆怀砚有两个手机号,一个对外,一个对内。但不管哪个手机号,都没有江瑟微信。
雪落无声,在满街喧闹声中落在伞面又缓缓滑在男人肩头,被风轻一吹,便飘荡在平安夜风里。
江瑟对上陆怀砚目光,弯唇笑了下,几乎没什么犹豫便应声:“可以。”
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