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这吃拿的，不礼尚往来一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似水流霞。
少年眉眼灼灼，天水碧的衣衫衬得他白净如玉，“可以，要是观荷师姐送的，喜欢。”
*
沈瑜拎着包裹往回走的时候，正到谢翕垂眸望着墙角一丛新开的艳丽花怔怔出神。
她便也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多瞧了几眼。
是几丛叫不出名字的不起眼花，淡粉深紫，攀附在颓败的墙垣边上开得生机勃勃。
过了几秒，似乎是感到了她的注视。
谢翕回过头来，漂亮的眉眼微微一滞，“……师姐。”
继目光落到她指尖勾着的白色绸包上，显出几分深色，“这是什么？”
沈瑜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抿唇露出点笑，“啊，你说这个……
这是祈年师弟前两日山时，顺带帮捎回来的一些糕点。怎么，你要尝尝吗？”
她实是随口问了一句。
毕竟碰碰到了，不问一句，好像显得她格外的气护食。
且这个世界的谢翕貌似不喜欢吃甜食。
她就到有好几次陆霜意送来的食盒，前脚被他温柔带笑的收，后脚就去崖边喂了野狗。
是以她没想到，那人竟在她透着几许敷衍的询问中，无比自然的点头答应来，“好。”
……
沈瑜此刻隔着一道案和那人坐时，脑子里没想清楚，方到底喜不喜欢吃甜食。
不过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出声提醒着，“你这吃，真的不会积食吗？”
被她关怀的那人睫羽颤了颤，抬眼她。
语气莫名的竟似有些低落，“……实今日，的心情有些不太好。”
沈瑜呼吸一滞∶这个语气……
莫不是想要同她倾吐心事？！
她微微警惕着，一时心中莫名纠结起来∶她不确定这人的心事，是不是她一个单纯菜鸡能听的。
当沉默着案上白绸布上的糕点推过去。
一边觑他，一边委婉的打着商量，“要不，剩的这些给你吃？”
糕点可以吃，心事就别倾吐了。
不过方显然是没能明白她的暗示，仍旧拾起了先头的话题，“长生门一直在豢养妖物做禁脔，这个师姐知道罢？”
“……知道。”
少年自嘲似的笑了笑，貌美的侧脸格外冰冷，“实不止长生门，还有他宗门。妖物生来低贱，如果不是还有几分利用价值，应当也……”
后面的话他不说，沈瑜也能意会。
风吹动雕镂着垂丝海棠的窗棂，送来一丝清甜的气息。
貌美冰冷的少年忽然偏过头问，“师姐觉得生得好么？”
“……啊？”
不是正在谈心吗？为什么话题转换得这么快？
不过，莫名被戳到痛处的沈瑜心情郁闷。
∶（
他这算是问人了，想当初她就是被这张脸骗得七荤八素。
然不待她作答，那人自顾自的喃喃起来，“前一直觉得那些道貌岸然，却在私底豢养妖类做炉鼎的修士很恶心……”
不仅恶心，还该死。
话落微微一顿。
抿着艳红薄唇偏头向她，“师姐觉得呢？”
沈瑜一脸懵逼加坦诚，“那是当然。”
仙门中此等靡乱风气确实十二万分的令人不齿。
但她有点搞不清楚这人的脑回路，怎么忽然要她说这些。
一秒，清冷的少年声线犹如玉碎。
一字一句击打在她的天灵盖上。
那双漆眸望来，艳红的薄唇微抿，竟有几分端静温柔之意。
“但若是师姐，愿做炉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