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他还是不受控制地将U盘插到电脑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黑色的屏幕上“呲啦”两道白光闪过之后，直接出现在屏幕中的两个人影。
这是一个明显偷拍的视频，一片绿色的叶子遮挡住了一小部分的镜头，将其中一个人的身影隐去了大半，但另外一个，也就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每次看到对方出现都要喊上一声“父亲”的模样却是完完全全暴露在了镜头之中，清清楚楚，就连让他怀疑视频是伪造的证据都没有。
指尖不自觉扣紧掌心，陆宸安唇色发白，因为长时间未进水而干燥的唇瓣因为紧张被主人牙齿咬着的时候不小心撕下一块干皮，下面血肉通红，隐约有细碎的血珠出现，衬得少年破碎感十足。
但这一
切并没有被陆宸安发现，又或者说他就算是发现了也不会管，因为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电脑上正在播放的视频上，
“怎么样？考虑得如何了？”
对面的男人低着头没有说话，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颤抖，似乎陷入了现实与自我的纠结当中，陆宸安看着自己的父亲见状微微一笑，身体微微后仰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一副已经看透江时野地模样道：
“遗嘱我已经提前拟好了，只要你答应，在我去世之后，那陆家所有的财产就是你的了，我们年龄相差过大，我当然会给你一些保障，只要你答应，我可以让你跟在我身边好好学习，这难道不比你帮我儿子补课到手的钱更多吗？”
陆父顿了顿，看着更加纠结的男人在此低声道：
“你看，我的诚意还不够吗？要知道我大可利用你在乎的东西去威胁你强迫你，但是我没有那么做，这难道不足以证明我对你的喜欢吗？”
“想一想，只要你陪我到终老，陆家可就是你的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深海中用来勾引迷惑猎物的海妖，就等着对面的男人自己主动站起来跳进自己的坑里。
只能说，站在高位上的人最擅长地就是蛊惑人心。
陆宸安看着背对着镜头的男人在陆父说完话之后愣了许久，最终身体微微前倾，将面前茶几上的A4纸拿了起来，声音颤抖：
“所以，只要我和你结婚，之后陆家的财产就都是我的。”
“当然，都认识这么久了，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这份协议——”
“只要我去世就会立马生效。”陆父没等男人问完就直接抢答好。
这条件难道不诱人吗？
陆父已经年过半百，在怎么长寿也不会比男人活得更久，而且只要和他结婚就能够实现阶级质的飞跃，这对于迫切想要出人头地的男人来说不正是如今最需要的吗？
只能说，陆父直接抓住了男人最致命的弱点。
“……”
又是一阵沉默，男人翻来覆去将协议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长舒了一口气，象征着内心的挣扎已经结束，陆宸安看着他死死捏着手中的纸张，然后，
“好，我同意。”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猛地黑掉的屏幕中倒映出一张苍白的面孔，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绝望光是看屏幕都能感受到少年的心碎。
里面的人，好陌生啊。
明明……
明明是在小时候会因为他睡不着而整夜守在床边唱摇篮曲的人，明明是因为他生病就放弃谈了好久的项目的人，明明是不管多忙都会参加所有亲子活动中的人，明明是在妈妈离开之后，以温柔的保护姿态告诉他“没关系，爸爸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人。
那是他从小崇拜的人啊，是他世界中唯一可以相依为命的亲人，是他努力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优秀的精神支柱。
怎么就……
陆宸安手肘撑在书桌上，双手缓缓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
“嗡嗡嗡——”
放在旁边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但少年就像是没听到一般，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
为什么？
他想问，但又不知道问谁。
内心深处原本想要肆意发泄的猛兽都已经停止了吼叫，也是，他现在就连恨，似乎都找不到理由了。
“……”
脑袋从双手中抬起来，陆宸安看着黑掉的屏幕，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将进度条拉到了最开始，然后又看了一遍，两遍，三遍，自虐一般，一直重复着陆父说出的话。
【宿主！】
系统看着实在是有些担心他的精神状态，忍不住出声叫了江时野一声。
正巧这个时候江时野已经在脑海中将计划整理完全，听到系统的声音后就抬起头，顺便拿过书桌上的纸仔细折叠了两下放进抽屉中，
“怎么了？”
【男主受现在的状态，不太好。】
江时野“哦”了一声，“正常，谁几天不好好吃饭都是他那副虚弱模样。”
系统：【……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江时野起身朝门外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提到吃的事情，他现在也有些饿了。
然而就当他拉开门准备下楼倒杯热水喝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