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诈师摆了摆手，无所谓似的说道：“名字？身份？那种东西根本不重要吧。” 波旬的目光顿时变得意味深长，今时不同往日，祂如今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首领，手下的二十二人也全是自身的侧面，包括性格在内，但各有特性，且都有成为高位存在的可能性。 …… 制造出表象世界的矩阵，乃是众生之难，彼时的觉者正是秉承众生的意志，加上有“那位”的全力支持，最终才能近似于上层叙事者…… 而祂波旬曾几何时，将八十亿众，乃是始祖们降临尘世后拟人化的欲望面所化，存在的意义是阻止觉者的“步伐”，两人生而即是宿敌，是两大阵营的对抗。 波旬结束回忆过往，平复好心情道：“真名还是很重要的，它是我们身份的账号密码，要是让他人掌握了，能从根源上任意登录。” 欺诈师无奈道：“我不明白世人为何如此追求并纠结于真实，是否真的存在又如何。” 波旬颔首道：“当你有了高位的视角之后，会发现空间中的每个形状也不过只是更高维度在与这个空间相交产生的面而已——好比如是立方体上的一个方面，球体上的一段圆弧。 时间更只是错觉， 你会发觉只有那些置身在有限维度中、视野狭小的存在才会认为有像是过去、现在和未来之类的东西。人类产生时间的观念仅仅是由于那些他们称之为变化的过程，然而，这些变化本身就是种错觉。所有那些过去存在、现在存在、将来会存在的事物事实上都同时存在。 高位存在看待人，如同你看朝生暮死的蜉蝣，甚至还有所不如。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昔在今在乃至永在，【固有永有】。 死去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种会反复出现的生理状态。一定时间内各种有意识的主动行为消失，对外界环境刺激的反应减弱。 出生→死亡，是生物不可逆的单程旅途。可在我这，出生→死亡→复生不过是可循环往复的旅程罢了。如同二维空间的生物只有【前进】，没有【后退】一样。 人类在更高维度的存在看来，不过是视频里的图像那样，一旦点开播放，那就只能等进度条走完，然后陷入永远的寂静。 但高维生物是能拖动进度条的，往前拖往后拖，快进，慢放都是基本操作。再往上更高层次的，甚至还能剪辑，还能插入不同的音频。 那种权柄会令你不可自拔，不由得想去追逐更多的真知、更高的生命跃迁，这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欲望，很多高位也因此受我钳制，比如说觉者…… 尽管尔时寻不到能与之比肩的，可由于与我是相互克制，于是也惟有我这才能站在祂的面前。可惜的是，我最后还是失败了。” “对方不把你尽灭吗，留着不是个祸害？”欺诈师毫不顾忌的询问道，“是我的话肯定会永绝后患。” “呵呵，所有高位的本体都不在这个叙事层面，杀了位于此世的我又怎样，只要世人心中还存有欲念，我即可以借此重生。” “既然这么难杀，那你还听从始祖的吩咐做什么。” “因为祂们答应事后给我阴符经，那是以帝鸿氏为名，所留下的经文。该经文是针对改天换地动荡（帝座更换主人）之时，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施行于天，以己身行天执道。好比如当初的觉者即是这么做的。 世间在乎手，万化生乎身。这说的是世间在那位手中，万物生化皆在那位的身体里。 那位身为盲目痴愚之神、原初混沌之核、万物之主，体内是混沌系统，在得到帝座以前纵使是始祖也做不到全知。 类似于人类仅仅只是改变呼吸的节奏，身体的动作，体内都有着万亿个基本粒子，改变了它们原本的预期轨道和速度，从而对未来产生了不可预测的结果。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天性即我性，得天心者，得以见天机）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道定我，我代天道定人）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所以顺天而行，顺时而动，一切将按程序顺利运行。）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天地万物皆按程序运行，大小早有定数） 圣功生焉，神明出焉。（万物只是按那位当初设下的程序运行，始祖们却将此归为自身的成果。）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但没人知道这件事。或者说，为长者讳。）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于目。（我观万物有道，我心生，万物生；我观万物失道，我心死，万物灭。） 人之制在炁。（人的生灭在于程序。）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吧，上面讲的是尘世的本质，以及真相。” ……… ……… 毫无征兆的，有股骇人的牵引力化作实质长枪，刹那间将商均死死的钉在地面之上， 抬起手的李牧尘冰冷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商均不为所动，像是毫无察觉，嘴角溢血笑道：“真没礼貌，我可是你哥哥。” 李牧尘皱起眉头：“角色扮演玩够没。”随后并指稍往下压，巨力瞬间暴增，商均的身躯竟从中对折，身下的地面荡起“涟漪”，裂隙蔓延至街区以外！紧接着，底下轰然出现“陨石坑”！ 冲击波席卷而来， 却并未吹动李牧尘的衣角。 烟尘中已不见商均的身影。 “看来你真的很痛恨姚重华那老家伙啊。”身后传来话音。